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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白銀殺人往事 高承勇:記得每一起案子的年月日甚至幾時幾分

    發布時間:2017-03-21 06:10:09
    白銀殺人往事 高承勇:記得每一起案子的年月日甚至幾時幾分

    白銀殺人往事 高承勇:記得每一起案子的年月日甚至幾時幾分

    蘭州市榆中縣青城鎮城河村,犯罪嫌疑人高承勇老家的房屋,院門緊鎖

    28年來白銀從廠礦城市變成資源枯竭型城市;連環兇案給人們帶來的恐懼與城市衰落所帶來的迷茫同步

    8月26日這天,在白銀工業學校小賣部被抓前,52歲的高承勇曾試圖逃跑,但最終被押進警車。

    警察問,你知道我們為什么抓你?

    他說,我知道。因為我殺人了。

    被抓的那晚,高承勇試圖自殺。頭重重地磕在審訊椅的凸起處,縫了三針。

    自殺無望,他迅速平靜下來,坦承命案的所有細節。11起殺人案,他記得每一起案子的年月日,甚至幾點幾分。

    審訊室內,人們看到,說起再慘烈的命案現場,他臉上都是一種麻木般的平靜。有人問他,對那么多死者和家屬,你就沒有任何歉意嗎?他面無表情,搖頭。

    唯一流露感情的瞬間,是他提起兩個兒子,“我這事兒,孩子不會受影響吧?”

    高承勇不知道的是,這座城市被殺人案的陰影籠罩了28年。時間久到足夠一代廠礦工人老去,另一代人長大。殺人往事,幾乎與這座廠礦城市的衰落同步,成了人們記憶中最不愿觸摸的部分。

    收到疑兇被抓的新聞推送時,一些白銀人正在出門買菜的路上。立在夏末秋初獨有的、干燥明亮的街道上,他們興奮地交談起來。鞭炮聲隨后響起。

    布滿槐樹的公路盡頭,天藍得不知所終,一段赤金的晚霞,有人拿手機去拍它。

    廠礦子弟之死

    每天清晨七點五十分,白銀西北部的火車站,綠皮車的汽笛聲準時響起。

    這條運送工人的通勤鐵路長25公里,已經運行59年。它虛弱地行進在群山褶皺之中,渺小地奔馳著。遙遙連接了公司站、六公里、三冶煉、東長溝,直達山里的深部銅礦。大西北總是這樣,有了礦,便有了路。

    四野空空茫茫,只有一片荒山,點綴著戈壁特有的芨芨草、紅柳和鈴鐺刺。

    白冶(化名)在鐵路沿線的第三冶煉廠上班,這路線他走了快30年。最初是和妹妹白蘭(化名)同路,但沒多久,路上只剩他自己了。

    1988年5月的一個下午,23歲的白蘭在家中被殺。白家在永豐街133號。那是一溜平房,黃撲撲的土磚,連著住好幾家人。

    她頸部被切開,銳器傷有26處,失血性休克而死。她的周圍,房間里亂成了一片。

    白冶是第一目擊者,從家里到附近派出所的那條土路上,回蕩著他邊跑邊顫抖的聲音,“殺人了,我妹妹被殺了”。

    之后這些年,白家人的生活幾乎是靜止的,他們從原先的平房里搬出,也不再過春節。

    白蘭,白銀公司鉛鋅廠的電工。因為長相漂亮又喜歡穿白球鞋,被工友們稱為“小白鞋”。

    她是典型的廠礦子弟。

    白銀產銅,北側有礦山。新中國成立后,蘇聯在此援建大型有色金屬工業基地,有了白銀有色金屬公司,簡稱白銀公司。又因廠立市,1956年建了白銀市。

    這座城市太小,呈桃葉形狹長狀,從南往北四公里,從東到西也不過十公里。

    白蘭的父輩們,來自五湖四海,受國家開發大西北的感召,在灰撲撲的荒山之間,開掘礦山,建設城市。他們有句口號叫“獻完青春獻終身,獻完終身獻子孫”。白蘭就是第二代。

    七十年代末,是白銀公司的好光景。人們說起那個最大的露天銅礦,是“大炮一響,黃金萬兩”。它創下過銅產量和產值利稅連續18年位居全國第一的輝煌業績。

    當時的白銀公司職工看不上政府公務員,認為他們工資低。如果不出意外,時髦漂亮的小白鞋,將會與當時同在白銀公司鉛鋅廠的男朋友成婚。

    “小白鞋”倒在床邊,衣衫不整。案發現場慘烈,作案后還從容打掃,讓警方認為兇手應有過踩點時間,該是熟人。他們推測,漂亮的“小白鞋”,不知招惹了誰,因情被殺。

    沒人想過這是隨機殺人。偵查方向離真相越來越遠。

    1988年,白銀的資源開始枯竭。當地雖經歷了嚴打——偷工廠螺絲釘就判刑三年,但懲罰并未阻止治安變壞,偷礦的人多了起來。他們把礦石放在包里,或扛著越過荒山。

    這一年,也是一河之隔的蘭州市青城鎮農民高承勇之子出生的年份。高承勇事后對警方供述,他本是為了盜竊,被撞破后殺人。

    由于作案手法殘忍,附近居民記了很長時間。

    但白銀公司太大。公司職工回憶,作為個案,“小白鞋”的死也僅在鄰居和鉛鋅廠內流傳。

    熟人社會的命案隱傷

    白銀市供電局,廠礦城市白銀的心臟。

    它坐落在城市正中心,正對面是汽車站;它的供電線路遍及三縣兩區,北到內蒙古,輻射兩萬八千平方公里,是無數轟鳴機器的命脈。

    這里工作安穩、福利優渥,是一個擠破頭才能進得去的好單位。

    也就在這里,接連發生兩起命案。

    1994年,食堂女工石曉靜(化名)死在供電局宿舍里。她19歲,剛上班半年。室友葉文霞發現時,她躺在床上,頸部被薄刃切開,上身、后背有銳器傷43處。

    血呈噴射狀布滿整面墻,警察張端(化名)分析,這說明是迎面捅的。

    單身宿舍的公共洗衣房里,留下一攤血水,兇手曾在此清洗身體。離開前,他還在宿舍門拉手上留下一個血指紋。這讓張端覺得權威受到挑戰——兇手根本不做任何掩飾,指紋都懶得擦。

    當時的員工宿舍如今還在使用。老式小樓刷成紅色,紅粉筆那樣淡淡的、潮濕的紅。街道寬闊而安靜。天空深藍,院子里纏繞著青翠的草木葉子。絲毫沒有命案存在過的痕跡。

    供電局是個熟人社會,人人都沾親帶故一般。消息藏不住,一個人家里有什么事兒,很快全棟樓就知道了。

    同樓層住的都是單身或剛成家的年輕人,有東北的,也有南方的。每到飯點,人們就端著飯來來去去串門兒,東北酸菜和南方水餃的味道在樓道間流動。

    下了班,從樓梯口走到家,能走半個小時,逢人都要聊幾句。在家時,大家不愛關門,從沒覺得不安全。何況,樓下還有保衛科日夜守著。

    警察張端跟這個案子20多年,他臉龐黑紅,眼神尖銳而明亮。但此次交手中,被兇手一招潰敗。這種失敗感比蓮芯還苦。

    那時,人們還曾懷疑,兇手是與石曉靜在保衛科做干事的哥哥結了仇,泄憤殺人。

    但四年后,8歲女童姚某同樣在供電局宿舍被殺。案發地離石曉靜宿舍的直線距離不到50米。

    同伴的回憶里,姚某眉目如畫,笑起來大眼彎彎。她是靖遠縣人,剛隨父母從靖遠來到白銀。沒房子,一家三口窩在單身宿舍里。

    那天她父母下班,找不到孩子,報了警,最后在家中的柜子里找到她。衣服沒了,身上沒有傷口,陰部撕裂,被皮帶勒住窒息而死。

    高承勇事后回憶,殺完人他口渴了,自己還沏了一杯茶,加了點兒姚家的茶葉。

    喝茶的玻璃杯被他遺落在桌上,還留下了指紋。張端因此一度覺得,是同單位的熟人作案,茶是小姑娘沏的。

    如果說第一起命案是泄憤,那第二起就不得不讓人懷疑,這是無差別殺人了。

    人們內心被恐懼籠罩。一種反應是迅速搬走,沒搬走的,下了班都會閉門鎖戶。以前那樣家家房門大開的日子,不再有了。

    石曉靜樓上的住戶李靜(化名)搬走了。案發前,李靜家中保姆曾提醒,水房邊有陌生男人在張望。命案后她心下一驚,逃也似的帶著剛出生的孩子離開,再也沒回來住。

    職工們的另一種典型反應,就是對供電局保衛科和刑警們無能的憤怒。

    因為門禁森嚴,警方兩度把嫌疑人劃定在供電局內部,一位民警至今還保留著兩厚本嫌疑人的資料,記錄了每個人的愛好、外號、跟誰走得近。但要么沒有作案時間,要么條件不符,所有嫌疑人一一排除了。

    最初,警隊的臨時指揮部進駐供電局,吃住都在大院,但調查長久沒有進展。職工們罵得不行,每次張端去食堂吃飯,總有人打趣,“到點了,又來吃飯啦?”

    第二起案子后,張端不在大院吃住了。不在那里久留,看完現場,灰溜溜地離開。

    案子破不了,他心里像過了火一樣。

    從寂寞城市的舞廳查起

    沒有什么可以阻擋時代變遷。比起工廠破產、工人下崗的浪潮,不管是“小白鞋”之死,還是供電局兩起命案,都只在單位內部引起震動,未觸發大范圍的關注。

    90年代,建市時為解決男職工婚配問題設立的棉紡廠最先減產。氟化鹽廠等較邊緣的企業,或買斷工齡,或清退員工。鐵板一塊的國營體制出現松動。

    盧克誠在這段時間里任白銀副市長,他記得,效益不好導致公司內退、提前退休的情況并不少見,閑散人員增多。

    人心思變的季節到了。白銀小城里,除了壯麗的天空、粗糲打在人身上的沙子、光禿禿的荒山與槐樹環繞的街道,一切都不一樣了。

    但白銀偏安一隅,少有人想著出門,長途汽車站一天都賣不出去幾張票。賦閑的人們無處可去,常在大街上游蕩。

    1998年1月,兇案又起。楊洋(化名)在家中被殺。她獨居在勝利街,丈夫是皋蘭縣糧庫的工人,兩人聚少離多。

    和此前兇案手法相同,她頸部被切開,有銳器傷6處。楊洋在死前曾劇烈抵抗,尸體肌肉僵硬,床上有明顯的抓痕。

    她是舞廳的常客,接觸的人相對復雜,刑警們推測是熟人作案,排查方向調轉,指向了舞廳、壞慫和前科人員。

    90年代末,舞廳、咖啡廳、洗頭房傳入,在白銀一夜間成為風潮。

    冬天的白銀那么冷,一二月間,動輒零下十度。戈壁的風在空中怒飛,聲響巨大,仿佛窗外有個海洋。路上積雪及膝,白茫茫的原野一望無際。但人們還是要出門跳舞。

    工廠蕭條,人心渙散,上班的人,早上去單位簽個到,就奔舞廳而去。

    舞廳是命案的高發地。年輕的荷爾蒙無處發泄,你踩了我的腳,我請了你心儀的姑娘跳舞,都成了打架的理由。每個舞廳的標配,是門口兩個維持秩序的彪形大漢。

    各個工廠的俱樂部都改裝成了舞廳,掛一個霓虹燈球,熱鬧得很。七八個人組個樂隊,翻來覆去彈那幾首曲子,聲震四野。搬著小板凳占座位,工廠焊的藍色鐵椅,堆滿了舞廳的墻角。

    那段時間,“白銀強奸殺人案”的嫌犯高承勇也愛上了跳舞。交誼舞,在鄰村的舞廳,兩塊錢一個人,能跳上一整天。他曾因擁抱別人女朋友而被刺傷,目擊者稱,“血流得呼呼的”。

    焦灼的年頭,人們的情緒被放大了。世道亂起來。相繼出現賣瓜小販被殺、搶劫殺人、幫派火拼殺人等案件,捅死了不少人。

    嫌疑人一個個排查過去,看著像,證據又都不夠,張端心里像是汽車打火打不著,又興奮又痛苦。

    破案遙遙無期,但排查沒有停止。警察在黃河這岸的市區,逐戶摸排。而高承勇在黃河那岸,繼續生活。

    恐慌1998

    被抓后,高承勇告訴警察,1998年,他到了一種不殺人就心里不舒服的狀態。

    他便騎著自行車從青城鎮到白銀城,在街巷間四處游蕩,尋找獨行的年輕女人。尾隨,然后進屋、一刀抹頸。

    這一年,他罕見地制造了四起命案。春節前后,三天他連殺兩人楊某和鄧某;7月份,8歲女孩姚某被勒死。11月份,氟化鹽廠女工崔某倒在客廳一片血泊中。

    往往張端還在開上一個命案的會議,下一個命案的報警電話又打來了。十幾個刑警刷地站起來往外跑。警笛響徹空蕩的街巷,車里,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。

    相比以前,這些作案手法也愈發暴力。

    殺人后,高承勇取走了楊某整個頭頂的皮肉和鄧某背部近30厘米皮肉。

    女工崔某除了頸部被切開,上身有22處刀傷,其下身赤裸,乳房、手、耳朵都沒有了。

    刑警王洋(化名)進現場時,碰到擔架抬死者出來,一只手吊在擔架外,他想把它放回去,順著胳膊,摸不到底,“怎么是個棍”,他嚇得差點摔倒了。

    供述時高承勇說,他把割下的這些器官都扔進了黃河,然后回到青城鎮的家。

    在張端眼里,白銀人不存在這么極端的殺人方式。他們耿直,彪悍,不打嘴仗,上來就愛動手,刀也動,骨折、腦震蕩是常事。殺個人也簡單。人們聽說誰把誰殺了,“哦”一聲就過去了。而這次看到現場,殺得那么慘烈,“啊?”才引起大家關注。

    沒過多久,城里傳言四起:白銀出了個“殺人狂”,偏愛紅衣、長發、高跟鞋的年輕女子。還有傳言稱,兇手的前女友喜歡穿紅色衣服,后來兩人鬧掰,所以他懷恨在心。

    在灰撲撲的廠區,延續了改革開放前的著裝要求,人們穿著一模一樣的藍色的確良工裝,單調而沉悶。一位當年的紡織女工回憶,正因如此,年輕姑娘們下班后格外愛穿紅色,它那樣明亮,讓人快樂。

    但連環兇案將這種美好“變異”了。

    白銀市圖書館管理員李春(化名)除了本命年時,買一件紅衣穿兩天,其他時候再也不穿紅衣服了。她甚至有些討厭紅色。那幾年,街上看不到紅裙子,甚至看不到披肩長發,女孩們都把長發挽起。

    人們還總結出殺人狂的作案習慣,在大街上流傳:是外地人,冬天來作案,夏天不來。有幾個千萬不要去的地方:銀水巷,傳言那里撿到過一條人腿;冶煉廠家屬院以及新開發的人少、幽暗的地方。

    恐慌情緒還影響到了學校。學校開始提前兩個小時下晚自習。門口接孩子的家長多了起來。十多年過去,提早的晚自習時間,沿用到了現在。

    一位中學教師的家在一個幽暗的巷子里,她總讓家人留著燈,上完晚自習回去,她會踹幾腳墻,弄出點聲響壯膽,還讓丈夫出來接她,“現在想想,有些后怕”。

    刑警王洋的記憶里,那時警方接到的報案劇增,常有人懷疑自己被尾隨而報警,當時白銀公司保衛處的一位偵查員,聽到一點消息,“刷地就撲過去”。老百姓和警察都已經草木皆兵,“快要神經了”。

    兇殺案的恐慌就像瘟疫一樣在城市蔓延。而資源枯竭的危機、經濟的極速下滑在這一年同樣顯現。

    曾經效益好、包分配、收入比市里職工高出三分之一的白銀公司,開始發不出工資,白銀公司職工羨慕起白銀市職工。這座城市的多數人,都在迷茫與恐懼的氛圍里生活。

    疑犯消失的十四年

    很長一段時間里,每次受害者家屬跑到警局打聽,張端潛意識里都希望躲得離他們遠遠的。

    有DNA,對比不了;有指紋,只能肉眼識別;有畫像,沒有天網系統。明明證據都有了,但懸案十多年沒破,這讓他發窘。

    2000年冬天,再次案發。棉紡廠家屬院里,29歲的羅某被殺死。與此前命案類似,她頸部被切開,雙手被取走。

    警察們最悔恨的是,2001年,他們曾與疑犯擦肩而過,喪失了抓住他的機會。

    這一年5月22日,公安局接到報警,電話那頭的張某已不太能說話,她呼嚕了幾聲,說自己在水川路的家中被害,民警沒聽清地名,便沒有出警。就此錯過。

    張家人打了120。醫生趕到后發現,張某被割了喉,便再次通知警方。水川路與白銀分局刑警支隊一街之隔,但為時已晚,死者只留下了兩個關鍵信息,“長發”、“本地”。

    后來張端分析作案時間,要是接警后能及時趕到,警察應該會與兇手迎面撞上。因為逃離現場的路只有一個出口。

    而機會一旦失去,就不再有了。2002年,兇手在陶樂春賓館三樓再次作案,將25歲的朱某頸部切開。從此停手,消失。

    被抓后,高承勇解釋停手的原因。一是因為他年紀漸長,殺人逐漸吃力起來;二是兩個孩子到了上學用錢的時候,他便去了內蒙古做建筑工。

    2004年,偵查白銀連環殺人案的專案組成立。

    警方開始懸賞20萬緝拿兇手;嫌疑人的畫像出現在白銀大街小巷以及電線桿上;白銀公司電視臺循環播報著征集兇手線索的簡訊;白銀啟動針對全市男性的“打指紋”行動。

    如今的年輕人們在當初還是孩子。他們都記得,警察曾深夜造訪,拿出兩張有塑封的紙,每一張上面有五格,分別對應大拇指到小拇指,他們的父親用每根手指在墨盒里滾一下,再用同樣的動作將手指滾在紙上。

    這些是一代白銀人的集體記憶。

    但大規模的指紋錄入并沒能抓住兇手。作案后這些年,高承勇一度在外游蕩,不在一處定居或長期工作,試圖消失在人海,成為某個建筑工地里沉默寡言的中年民工。

    每次全市錄指紋,皆聲勢浩蕩。沒有錄到高承勇指紋的原因,王洋猜測,可能基層民警并未面面俱到,也可能每到此時,他便躲了出去。

    此后這些年,小城白銀也發生著巨大的變化。

    白銀的9起命案現場,只有氟化鹽廠家屬樓和供電局家屬樓還在,第一個現場的永豐街平房早已拆除,棉紡廠變身商業小區,水川路的老房子如今是個在建的工地。

    2004年,白銀公司宣布破產。第二年便有20多萬人離開白銀,年輕人外出謀生,老人們則留守在此。

    2008年,白銀被國務院正式確定為全國第一批資源枯竭轉型城市。

    駕著車往白銀城北開,大工業時期繁盛的工廠,已經有大部分停產。廠房還在,但早已破敗,門窗盡去,當年的設備都堆放在地上,盡化為土。

    黃灰滿天的公路上,還有些大卡車拉著礦石穿梭其中,車陷在泥灰里走走停停。一位礦工說,深部銅礦探明的礦,最多還能支撐四五年。

    案件懸而未決的這些年里,除了必要的場合,張端再也沒主動穿過警服。他見過那九具死者的尸體,聞過命案現場濃稠的血腥味,“你要是真見過她們的樣子,就不可能不想把這人給抓住。”

    直到今年,高承勇一位遠房堂叔的DNA,因行賄被錄入數據庫中,警方將它與當年命案現場留下的生物痕跡進行了比對,由此鎖定兇手。

    張端終于把繡著“POLICE”字母的黑色汗衫和警用皮帶都翻了出來。它們被他冷落在衣柜里十幾年。

    微信頭像,也讓閨女幫忙,換成了自己穿警察制服的照片。

    走在街上,每逢有人問起案子,他總是笑瞇瞇地對他們說,“這下沒問題了吧!”

    張端穿著警察制服坐上白銀的公交車。車窗外,淡金色的風吹動衣襟,光線里仿佛有細細的金沙。正是這個邊陲小城最好的季節。

    新京報記者羅婷唐愛琳實習生付子洋甘肅白銀報道

    A18-A19版攝影/新京報記者吳江

    編輯:王曉琳 以上就是關于“白銀殺人往事 高承勇:記得每一起案子的年月日甚至幾時幾分”的內容,希望大家看的開心,看的愉快,也希望大家能夠積極的分享本網站,讓更多的人看到本站的“白銀殺人往事 高承勇:記得每一起案子的年月日甚至幾時幾分”內容,謝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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